来源:网络 作者:佚名
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,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关键词:秦可卿是贾宝玉青春萌动时期最重要的导师,花袭人秦钟、柳湘莲等是宝玉青春萌动期的性对象,贾宝玉是北静王的性伙伴;对于贵族女子和不可碰触的女性,贾宝玉则大玩其意淫审美;贾宝玉复杂荒唐的性生活和对宝黛名声、命运的影响 一、贾宝玉的性生活 在秦可卿卧房中是梦游,在荣国府却是初试。后面不曾再及此等事体。也许含蓄不必写出,也许贾宝玉发现现实中的性爱并不比梦中更甜美,凡人的肌肤相亲怎比得梦中云雨,所以从此后把男女之事反而看得淡了,一心一意追求起跟林妹妹的精神恋爱、情意相通起来,也有可能。或者男女通吃、触景生情,本是宝玉成年后的生活常态,忽而爱男,忽而爱女,男欢女爱,无不领受,朝云暮雨,也未可知。 高鹗续书中写宝玉和宝钗婚后,宝玉“不禁生来旧病”,宝钗正色相劝;意思就是说宝玉好色贪淫,场景、内涵都相当迂腐可笑。腐儒续书,误人至此。
宝玉初试云雨,作者试看袭人今后待宝玉之情分,无不处处以此相挟也。后有约法三章,宝玉终究不能做到。故袭人必去。人皆以为袭人是奴才典范,其实是浅陋愚见。王蒙的新书中就花费颇大篇幅论证袭人是奴才中的典范。王蒙老矣,整天胡扯靠名气挣点钱,咱们不必理他。实际上,红楼梦中袭人名列闺英闺秀,绝不是靠奴才软骨得来的英名。花袭人是最有见地、最有主心骨、有原则有条件、出身卑贱然而却有自己的心胸壮志的奇女子。此是后话,后文另叙。
显然薛宝钗对贾宝玉的行径有所为风闻,譬如她就从薛蟠口中很清楚地知道宝玉为秦钟闹学堂的事情,但林黛玉却一点都不知道。作者煞费苦心,要塑造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国、女儿的完美偶像林黛玉,但是在写作过程中,思想服从于写作规律,仍然不自禁流露出写实的倾向,故而在大观园内,仍借晴雯之口说破这样的事情难免:如宝玉跟碧痕洗澡、跟麝月的暧昧可能;以及后面影射的宝玉与薛蟠之妾香菱情解石榴裙;宝玉跟同性美男子琪官、柳湘莲等人的交往。
作者所着意的主要是为薛宝钗林黛玉洗清名誉,但并不在乎把贾宝玉复杂的生活原貌整体呈现出来。总体上这种煞费苦心的安排和维护是失败的。宝钗有那样一个哥哥,后面薛蟠又给她娶了那样的一个嫂嫂,宝钗的环境是非常险恶污浊的。闲言闲语、薛蟠的嫉妒、香菱之死,都足以给宝钗带来藏奸纳垢的恶名。另一方面,宝玉和黛玉的交往貌似冰清玉洁,但并非一点嫌疑没有,甚至可以说人人都在疑心。宝黛姻缘在最初,以贾母为首的实权派是乐观其成的,故而不避嫌疑,因为始终要成亲,所以人们纵心中不以为然,却也做声不得。后来王夫人占上风贾母落了下风,晴雯被逐,宝玉挪出大观园,则飞短流长谣言满园,黛玉因名声之忌,愧悔而死。——言其愧悔而死,并非果有不才之事,只是承受不了那样的诬陷和打击罢了。在那个时代,一个女子的名声才是最严重的现实。
关于曹雪芹的这一点用心,高鹗是读懂了的。但是后面的续书也是真真假假,也需要仔细地辨析。高鹗的读懂始终是在俗人的基础上读懂的,所以他在后面的续书中,会安排林黛玉亲口说出“我的身子是干净的”这样极其不符合林黛玉冰清玉洁气质的话来替黛玉表白;高鹗不仅为林黛玉表白,还用类似的笨方法,含混地替宝钗洗清了谋夺宝二奶奶位置的罪名,譬如他将调包计后宝钗的态度写得非常模棱两可。
高鹗续书中王子腾的骤亡、元春薨逝、贾家败落、宝玉出家这样的大结构拿捏是准确的甚至细节描写都是对的,但是高鹗也有避祸的需要,所以他又很含混地写了贾家起复、宝钗怀孕、贾兰高中这样的家道复兴的事情。但是在他的笔下,红楼梦成了一个个人的悲剧,整体性的悲剧氛围失去了,作为时代、社会、王朝的悲剧、史诗性的挽歌效果失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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