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中华书画网 作者:佚名
唐伯虎、沈周、文征明、仇英,号称“吴门四家”。其中领衔人物是有“江南第一风流才子”之称的唐伯虎。
唐伯虎与无锡华府美婢秋香结下的三笑姻缘,也是世传美谈。
华府的主人是明武宗正德年间的翰林学士华虹山,为人清雅,取仕而家居,府第设在家乡无锡郊区。华家家境殷实,仆侍如云,婢女也不计其数,而最出色的要数华夫人手下的四香,她们分别是春花、夏荷、秋月、冬梅,又称为春香、夏香、秋香、冬香。四香在华府中有特殊的地位,她们只为华夫人一人服务,而且仅做一些轻巧精细的活计,还可调派府中其他仆侍。四香之所以能享此殊荣,除了因为她们模样儿长得周正可爱,主要的还是因为她们心灵手巧,口舌伶俐,做事细致周到,深得华夫人的赏识。
而四香之中最为优秀的就要算秋香了,秋香自小父母双亡,在华夫人身旁长大,不但人长得秀美娇俏,而且聪慧机敏,善解人意。华夫人有什么意图,有时并不须说出口,秋香便能心领神会,办得妥妥贴贴。华夫人是知书识礼的名门淑女,受她的影响,秋香也略能识文断墨,而且神情举止,也染了不少大家闺秀的气韵。所以华夫人对秋香犹为看重,把一些重要的事项都交给她安排,自己也把她看成是半个贴心的女儿。
这年春天,好善信佛的华夫人特往茅山古寺进香拜佛,随行的有四香和其他一些仆从。茅山又叫句曲山,位于江苏省句容县东南,半山上有一座古庙,香火非常旺盛。华夫人一行,从无锡乘船,直到戚墅堰河渡口停住,舍船乘轿东行。一大群仆从拥着几乘华轿逶迤而行,径过句容县城时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。句容城中熙熙攘攘,很是热闹,坐第二轿中的秋香一时兴起,悄悄掀开轿帘一角,向外张望。这一望正看见市边有一群少年围成一团,争相请一位年轻公子在他们准备好的素扇上作画,一个个争先恐后,好不有趣。被围在中间的那位年轻公子似乎兴致很好,手拈一枝画笔,神清气闲地左涂右抹,每每只需几笔,就能画好一个扇面,得了画的人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捧着,象是得了什么宝贝。见此情景,轿中的秋香不由得嫣然一笑。这一笑本是无意,却不料这时那作画的公子恰好抬起头,正正受了这一笑,作画的公子似乎受宠若惊,呆呆地望着轿子,手中的画笔不知不觉也蹭到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的衣服上了,竟也不知收回。轿里的秋香,见自己的一笑竟被人察觉连忙放下轿帘,规规矩矩地坐在轿中。
为人作画的公子,怔怔地目送着轿子远去,却再也无意画画,收笔就走,也不管那些没得到画的人怎样苦苦相求。这位作画的公子,原来就是堪称“江南第一风流才子”的唐伯虎。唐伯虎名寅,伯虎是字,自号六如居士,独禀异秀天资,才情横溢。不但写的文章风采俊逸,特别是能画一手绝妙的山水人物画,他作画随兴致所至,风格飘逸,笔调恣肆,被人称为神来之笔,是当时人们争相收藏的妙品。明孝宗弘治年间,唐伯虎曾应乡试,荣登榜首,成为举人之魁——解元,而他并不着意于继续努力进取,才高气傲,性格落拓不羁,常醉心于诗酒书画,流连于风花雪月,过一种放浪随意的日子。
这个春花烂漫的季节,他约了二三个好友,同船到茅山游玩,从茅山古寺归来的路上被人认出,硬缠着他题画。唐伯虎被一路春色感染,心境十分爽朗,也正手痒着想画上两笔,所以欣然应允,接过别人早已备好的纸笔开始抒写心中的春情。谁知他一开了头,竟收不了尾,周围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人不断闻信赶来,直让他应接不遐,但他依然兴致勃勃。
然而,秋香那迷人的一笑,却使他的画兴嘎然而止,所有的心思都只顾得回味那摄人心魂的一笑了。回客舟的路上,他满脑子里都是刚才稍纵即逝的那一幕。身为风流才子的唐伯虎对女人的风韵可以说是历经颇丰,但无论大家闺秀、还是小家碧玉,谁都比不上刚上轿中那位女子的浅浅一笑更让他动心。虽然他不了解那女子的身份,可那端庄俏丽的脸蛋,蕴含着盈盈秋水的大眼睛,真让人看了着迷。尤其是那一笑,娇而不媚,艳而不俗,似乎展开了一片春意盎然的天地,怎不引人想要融入其中。
唐伯虎闷闷不乐地回到舟中,几个友人正等着他,准备在舟上休息一夜后,第二天起航返回苏州。这一夜,唐伯虎神思迷离,转侧难眠,想到夜半时,忽然生出一条妙计。他稍稍合计后,猛然大叫一声,翻声坐起,狂呼不已,捶首顿足。同舟的友人被他惊醒,急忙拉住他,问其何故;唐伯虎故意迷糊了半天,才心存余悸地说:“刚才梦中见到一员天神,红发撩牙,身高丈余,手持一硕大金杵,直朝我打来,说我进香不虔诚,得罪了天帝,派他来责罚我。我叩头再三哀求,他才勉强说今日姑且饶过我,但必须在天明时,只身持香,沿途礼拜,到茅山古寺中谢罪,否则再来惩罚我。”友人纷纷宽慰他不必放在心上,但唐伯虎依然不放心,坚决地说:“还为遵奉神教,明日独自上山进香,你们可以驾舟先回,不必等我。”好友拗不过他,便同意了他的建议。
第二天一早,唐伯虎离舟登岸,又返回句容城中,委婉地向人打听昨天招摇过市的那队人的情况。终于得知,原来是无锡华学士夫人所率进香的队伍,而其中最美的乃是华夫人的爱婢秋香,唐伯虎认定那莞尔一笑的姑娘就是秋香。
唐伯虎并不因秋香是一位婢女而有退却的念头,他已认准那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,决不因为她的身份低贱而改变看法。探知华家的画肪明日一早将启程返回无锡,唐伯虎便悄悄雇了一叶小舟,让船夫将舟靠近华家画舫停泊。又是一个无眠之夜,可一想到悠然神往的美人就近在咫尺,心中有几分踏实,又有几分悸动。整整一夜,想入非非,思绪在半梦半醒之间飘浮。
晨曦微露时,唐伯虎爬出狭小的船舱,到船头上坐下,四周水面上晓雾朦胧。画舫和小舟都象飘荡在云雾缭绕的仙境中,令他更加心荡神移,幻想着自己与佳人在天宫云端相拥。就在唐伯虎心猿意马时,猛地一盆冷水从天而降,浇在他的头上,他骤然惊醒抬头望去,却恰好看见那秋香站在画肪舱窗前,端着脸盆在发窘。本是生出一股火气的唐伯虎,见水是从美人手里泼出,顿时火气消散,仿佛觉得那水是一股醇香的清醴,美美地滋润了他的心头,望着美人深情地露出笑容。
那画肪上的秋香因晓雾遮掩,不小心把洗脸水泼在临船客人身上。正不知所措时,见那客人抬头,却是前日里在街上过看到的那位题画公子,此时淋成了落汤鸡,不但没责怪自己,反而对自己微笑,当下心生庆幸,也悠然报之一笑。
唐伯虎又被这灿烂的一笑迷住了,待他镇定下来想搭腔时,秋香已落下画舫窗纱,画舫也缓缓起动了。唐伯虎急忙吩咐船夫操浆紧随其后,并掏出一锭纹银抛到船夫手中,船夫领会其意,卖力地划着浆,紧紧尾随着画舫前行。
一路顺风船速,晌午过后,画舫和小舟同时抵达无锡,在行船过程中,再也没见到秋香姑娘露面,唐伯虎只感心中空落落的。
画舫停稳后,华夫人在众婢女的簇拥中下了船,登上前来迎接的华轿。婢女中的四香也是坐轿的,只是轿子略小一些,服侍夫人上了轿后,四香转身各上自己的轿子。秋香转身的时候,一抬眼,正望见也已下了船、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唐伯虎,见他那副痴痴呆呆的神情,又不由地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笑,然后上了轿。她这第三笑,真让唐伯虎欣喜若狂,素不相识的美人,竟对自己一笑、二笑、三笑,定是笑中有深意。于是,他紧追着秋香的轿子往前走。转眼来到朱门高耸的华府门前,几乘轿子和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仆侍鱼贯入门,唐伯虎跟在后面居然毫不思索的也往里迈步,被守门的仆人拦住,他才回过神来。
怎样才能见到牵肠挂肚的美人呢?唐伯虎也曾想递上名贴直接拜访华学士,以他的名声,必然受到礼遇。可那样的话又怎样去向人家求见一个婢女呢?思前想后,他想出一条“苦肉计”。
首先,他到当铺买下一套洗得发白了的蓝布儒衫穿上,然而酝酿了半天情绪,来到华府门前不远处,双眼含泪地踱来踱去。这一招还真灵,不一会儿,就有好心人上来问他的情况,他佯装无奈地诉说:“小生本是苏州人士,埋头读书,别无他长,谁料天降横祸,父母相继去世,小生生计无着,特来无锡投奔亲戚。偏偏亲戚家又已搬迁,找不到下落,我已身无分文,走投无路了!”说完呜咽咽地悲哭起来。围观的人同情地安慰他,心软的人还陪着他落下几滴泪。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位华府的管家,他见眼前书生眉清目秀,颇有灵性,如今落魄到这地步,确实可怜,便想帮他一把,于是上前道:“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,我倒是有个地方可让公子权且安身。”旁边的人认出他是华府的管家,纷纷奉承他有办法。唐伯虎一听是华府的管家,心中暗暗高兴,急忙擦干眼泪,辑首答谢道:“承蒙大伯提携,只要有安身之所,还有什么嫌弃!”华府管家被众人捧得很受用,拈着胡须说:“我家老爷正想为两位公子请一位伴读的书僮,公子不嫌辱没清名的话,我可向老爷举荐。”唐伯虎连忙上前千恩万谢。
就这样,通过管家的推荐,唐伯虎顺利地通过了华老爷的测试,当上了华家两位少爷的伴读,并获名华安。
华家老爷学富五车,才识俊雅。两位儿子却难承家学,不但天资愚钝,而且懒惰贪玩,请了个老学究教了他们十几年,依然写不出勉强通畅的文章,华老爷十分失望。现在请了个灵秀的书僮华安为儿子伴读,也希望两个儿子能沾染些灵气,稍有长进。无奈这两个草包公子根本不肯把心思放在读书上,他们欺负老学究先生年老眼花,只要先生一不注意,便你看着我,我望着你,挤眉弄眼,或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,甚至还偷偷溜到前面,把先生的茶杯中倒上墨汁,让老先生喝得满嘴乌黑,他们在下面掩口窃笑,老先生还莫名其妙。”
唐伯虎深知华家两位公子确是“朽木不可雕也”,因而也不想用心督促他们读书,只是一味顺着他们,倒也颇得两位公子的欢心。
表面上在书房伴读,唐伯虎的一颗心天天都在寻找秋香的踪影,可一个月过去了.竟连秋香的气味也没闻到过。原来事出有因,华家两位傻公子虽不善念书,却是拈花惹草的好手,兄弟俩都沉迷于家婢秋香的美艳,总是想方设法找她纠缠,为了她兄弟俩还动起拳脚。华夫人对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十分生气,一怒之下,下令不许他们踏进内院半步,而秋香为免是非,除了陪华夫人外,也尽量少到外院来。难怪唐伯虎进了华府,却难见华秋香一面。
一天,老学究先生外出会老友,临走时给两位公子布置了一个题目,让他们各写一篇文章,等他回来检查,而且还要送到华老爷那里去审察。这一来,可把两位公子吓住了,先生检查他们不怕,可一说老爹还要过目,可把他们给镇住了。老爹家法甚严,弄不好是要挨板子的。老先生一走,两位公子也不敢跑出去游逛了,老老实实坐在桌前,歪着头,啃着笔,卿卿哼哼,老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。这时,华安给他们送了茶水点心进来,看着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,暗自发笑。大公子见他面带嘲意本想发火,却突然灵机一动,记起父亲曾说过这华安尚有几分灵性,那何不叫他动笔代写一篇文章。拿定了主意,大公子连忙起身,把华安拉到椅子上坐下,央求道:“今日请你写篇文章,日后大大有你的好处!”一旁的二公子听了,马上跳将起来,扯住华安的另一只手嚷着:“也给我写一篇,今日就有你的好处!”兄弟俩你拉我扯,死缠硬磨。唐伯虎见他们实在是可怜,而写这么两篇文章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,于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。两位公子一看找到了救星,大大地吁了口气,连忙磨墨的磨墨,打扇的打扇,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华安动笔。唐伯虎大大咧咧地坐下,看了看题目,拿过笔,不消一刻时间就完成了两篇文章。两位华公子是任务完成,也顾不得看上一遍(反正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),便拉上劳苦功高的华安。溜到街上喝酒取乐去了。
下午时,老先生从外面回来,两位公子得意地递上华安代作的文章。老先生摇头晃脑地看过一遍,直称:“大有长进,大有长进!”忙喜滋滋地送到华老爷处请功。华老爷看过后,也十分欣赏文章的才气,但他马上明白了这定不是两个傻儿子所作,必是有人代为执笔。华老爷命人叫来两个儿子,稍加审问,便露出破绽,公子只好如实交待是华安代作。华老爷命家人给两位公子赏了板子,打得两位公子“哎哟”连天。站在一旁的老先生为此事甚感惭愧,他对两位公子也失去了信心,当即提出辞职回乡。华老爷略事挽留后,又顺水推舟来应了老先生的请求,这时他心里已有数,小华安完全可胜任西席一职。
从此,华安便穿上长袍,做起了华家公子的西席教师。唐伯虎早已摸透两位公子的底细,干脆因材施教,从认字作对开始教起,并不急着让他们背枯涩的古文,写大段的文章。如此一来,两位公子竟然还日渐有所进步,华老爷非常欢喜,大大赞赏了华安。
在华府的日子虽然过得逍遥自在,可总也无缘见上牵魂的佳人一面,唐伯虎只感度日如年。转眼已是秋凉,焦急之中,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。这天吃过午餐后,华安求见华老爷,华老爷请他落座后问有何事,华安吞吞吐吐地说:“我想告辞还乡。”华老爷所料不及,只以为是两个儿子得罪了先生,忙问:“是不是两个畜牲惹先生生气了?”华安连忙否认:“哪里!哪里!”
华老爷追问:“那是何故?”华安略带羞涩地表露:“我年龄渐大,想回乡完婚。”
一听是为这个,华老爷放心了,这时他的两个儿子已少不了这位先生,待问明华安在家乡并无婚约时,他开口道:“完婚也不一定非要回家,老夫在这里给你择佳丽而娶,不是更方便吗?”
这话正中唐伯虎下怀,他忙叩首相谢,作感激的样子说:“多谢老爷美意!其实不必大费周折,在府中择侍儿相配即可。”
华老爷见他要求并不高,当即答应下来,并马上下令召集府中所有丫环候选。
府中丫环们听说是西席华安选妻,大家心情都非常激动。因为华安的英俊多才早已传遍了华府,若能与他为妻,那自然是丫环们的幸运。不一会,几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环在大厅里站成了几行,华老爷让华安仔细挑选。
唐伯虎心中也有几分颤动,想到佳人马上就会呈现在眼前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待他一个个仔细看过了一遍,却是大失所望,里面哪有秋香的影子!这是为什么呢?原来是华夫人舍不得让她手下的四香离开,所以老爷下令丫鬟们集合时,她留下了四香不让去。
唐伯虎没找到秋香,十分失望地回到小厅中,朝华老爷摇头。华老爷见他没有选中,出来一看,才知道最出色的四香没来,忙派人到内院去叫。
华夫人无奈,只好放四香出来,本来秋香不愿意出来应选,她表示愿意伺候夫人一辈子,可是老爷有命,夫人也不敢留住她。
四香一同走入大厅,的确是个个貌若天仙,艳似桃花,把其他丫鬟比得黯然失色。唐伯虎闻声出来,从四朵花中,一眼就认出了让他朝思暮想了大半年的秋香。秋香也认出是有过三次照面的那位公子,不由得羞红了脸。
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,中秋月圆之日,华家张灯结彩,为两位佳仆举办了婚礼。气得两位公子直咬牙,美人竟落到华安这小子手里了。
两人的新房设在后花园的一座僻静小屋中,待闹新房的客人散去后,房里只留下半带醉意的一对新人。秋香问道:“看你当日是一个锦衣公子,为何落到华府为奴?”唐伯虎狡黠地一笑说:“还不是为你那三笑!”秋香娇羞切切,喃喃道:“当初见你在街上题画,君挥汗如雨,却气度娴雅,料想君非凡士,故而一笑!”
唐伯虎赞叹道:“爱卿真是好眼力,我乃唐解元呀!”
“唐解元?”秋香没想到这位与自己相偎洞房的华家奴仆,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唐解元。唐伯虎把自己如何恋她三笑,卖身华府的经过略述一遍,秋香十分感动,忘情地倒在他的怀中。
唐伯虎决定当夜携秋香离开华府,潜返苏州,秋香欣然赞同了他的计划。于是两人脱掉礼服,换上便装,从后门溜出了华府,连夜雇船驶向苏州。
第二天,华府的人迟迟不见新人出房门,等到中午时分,推开新房门一看,红烛锦被依旧,哪里还有新人的踪影!仔细搜寻,发现桌上搁着一帧诗笺,上面写着:
六艺抛荒已半年,如飞急马快扬鞭;
去将花坞藏春色,了却伊人三笑缘。
诗笺送到华老爷处,他沉吟良久,不解所云何意。过了一会儿,又有人从新房中找了一幅画,画得是无锡山水,笔调洒脱有致,气韵淡雅深远,华老爷大称:“好画!”这一称倒是引动了他的灵感,马上悟出了那诗每句开头一字相连,便成“六如去了”一言。六如不就是六如居士唐伯虎吗!这画除了唐伯虎还能是谁所作呢?这么说来,在他家为奴大半年的华安就是江南才子唐伯虎了?他越想越象,不由得连声直呼:“怠慢!怠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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