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网络  作者:雨停

切都热闹极了,一切都幸福极了。是的,是幸福极了。彩衣觉得就这样,她就这样一直躺下去,躺在这一片淡薄的晨曦里,躺在这一片鸡啼狗叫里,躺在这幸福里,一直躺下去,一直躺下去、、、、、、丈夫醒了,彩衣慌忙闭上眼。丈夫穿衣服,丈夫下床,丈夫出去了。彩衣羞怯的听着这一切。等那门轻轻的一响,彩衣就一下坐起来,把羞红的脸埋进了被子里。丈夫再进来时,彩衣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大床边上。丈夫是端了盆洗脸水进来的。彩衣洗脸的时候,丈夫铺床叠被。彩衣洗好了,彩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。丈夫没有去泼洗脸水,丈夫一直走到她身后,丈夫轻轻抱住彩衣,丈夫把脸慢慢埋在彩衣的长发里低低的说了一句话,“我会一辈子对你好!”一辈子是多久?彩衣不敢想。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个,如果他知道了她这样瞒了他,如果他知道她只是一个只能靠药物来活着的人,如果他、、、、、、

  不管彩衣怎么想,那天过得还不错,一切都顺利极了。吃过早饭,收拾了回娘家。一直到彩衣又坐在程家那张她躺了八年的床上,她都没有出错。一切正常极了,一切好极了。

  奶奶和嫂子都很高兴,爸和弟也很高兴,程家一家人都忙着招呼回门子的新女婿。所有的人都快乐着。所有的人都忙活着。只有彩衣闲着,一个人坐在她以前小卧室里的床上。彩衣又被程家人习惯性的忽略了,就象这之前的八年一样被忽略了。

  二

  彩衣狭小的闺房里,除了一张床,就是一张桌子,别的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了。如果要说,那就是她床前是一扇朝南的窗。窗外院子里是一棵石榴树。这是一棵她看了八年的树。这棵石榴树比婆家的那棵老多了。这棵树一年开多少花,发几枝杈,她都知道。有多少朵花变成了果,有多少朵花在在雨中凋零,化成泥在岁月里永远的沉寂。她都知道。在程家,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棵树了。八年来她每天的分公秒秒都是看着这棵树熬过来的啊。

  这棵树刚种下时候的情景,彩衣记得最清楚。那天是个傍晚,平建把这棵树送给她,她拿回来偷偷种到院里她闺房的窗前。提水的时候被妈妈看见了,还问她。她红了脸什么都说不出来。妈还开玩笑说:“这丫头,大了,晓事了。明儿,我得找平建的妈说说,我可不能白给她养个闺女。这小时候的事可不能算。”彩衣妈和平建妈是一个厂的好姐妹,两个人好的给一个人似的还不算,又给儿女定了娃娃亲。从彩衣记事起,平建妈就没少说过这句话,“嗨,可不敢把俺乖媳妇给累着。”平建也识趣。虽说两个人同校不同班。可每天下了晚自习,他总站在学校门外大槐树下等彩衣。两个人虽然不多话,可一个前,一个后的就这样走了许多年。那是彩衣生命中最美的一段日子。

  可这日子在妈妈走了以后就没了。彩衣清楚的记得,那一天天好热。妈妈下班回来,收拾好了饭菜,人都上桌了,妈妈又想起忘了重要的东西在厂里。妈妈叮嘱一家人先吃,她推起车子就要走。彩衣刚好要买一本很重要的学习资料,就顺便叫妈妈带她去。娘儿俩骑车快快乐乐的出门。可是再也没能快快乐乐的回来。一场飞来的车祸,妈妈走了,彩衣也躺在了医院里。一个月后,彩衣出院回到家。家里没有了妈妈,妈妈永远睡在了山上,彩衣也成了一个瘸子。彩衣怕,彩衣不敢出门,彩衣不能想象别人眼里的自己,彩衣、、、、、、彩衣真的不想活了。平建再也不来了。彩衣不再出她的小屋,她觉得只有小屋才是安全的,小屋就象妈妈,躺在小屋里就象躺在妈妈的怀里。就这样躺着吧,永远躺着。她不再和任何人说话,她天天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高高远远的天空,看天空上的云,看那云在慢慢的变化,一会儿看出平建,一会儿看出妈妈。一天,她忽然尖叫起来,扯破了喉咙的叫,一直叫,一直叫、、、、、、全家人都来了,谁也不能制止她。她疯了,彩衣疯了,人都说彩衣疯了,彩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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