栏目: 儿童小说欣赏   作者:佚名   热度:

  顺子去邙岭下的河滩里放牛,让下山的豹子盯上了。他无处可逃,哧溜哧溜爬上大柳树。
   豹子一步步逼近河滩上的牛群。豹子皮色斑斓,眼冒凶光,身上的金钱花纹越来越清晰。花花牛母子吓得浑身打颤,黄牤牛哞哞呜咽。黑犍牛不亏是个牛王,它哼了一声,很快稳住牤牛和母牛的情绪,三个牛立刻昂首挺胸,摆好威武雄壮的牛角阵。花花牛的儿子欢欢从惊恐中镇定下来,悄悄地躲在妈妈的屁股后面。
   豹子觅食心切,悄悄绕到牛群后面,张开大口向弱小的欢欢扑去。花花牛调头一挡,小牛躲过一劫,可是母牛的肩头让豹子咬掉一块肉,鲜血淋漓,疼痛难忍。黑犍牛和黄牤牛立刻转过身,三头牛肩并肩地立在一起,昂首挺角,威风凛凛。豹子不敢近前,躲在近处的草丛等待进攻的机会。
   决不能让豹子在身边撒野!黑犍牛大叫一声,黄牤牛仿佛接到出征令,跳跃而出,象黄色的旋风刮起向密密的苇林。蓝天丽日,黑犍牛的翘翘角犹如两支寒光四射的匕首。豹子望而生畏,马上去追赶黄牤牛,它不依不饶,眼看快扑到牤牛身上了。
   树上的顺子紧张万分,急得抓耳挠腮。只要豹子纵身一跃,可怜的牤牛非伤即亡,当牧童的责任重大,咋向村里交代呢?好牤牛,轻轻一跳,从草滩小路蹬上苇林边的田埂,轻轻叫了几声,引诱豹子前来。好肥的大牤牛,分明是一团香喷喷的鲜肉。豹子经不住诱惑,垂涎三尺,“呼——”一声扑了过去。
   天呀,豹子和牤牛都不见了,顺子莫明惊诧。黑犍牛得意地长吼一声,领着花花牛母子逃走了。牛儿常来河湾吃草,熟悉道路知地形。只见蓊郁葱茏的苇林青叶闪动,绿稍荡漾,黄牤牛在里面急急穿行,几头牛很快汇合了。
   可怜的豹子扑空了,从田埂上一滑,哧溜一下子,陷进长满水草的泥沼里。豹子一阵挣扎,拖着满身黄泥爬上岸,变成笨拙的大泥猪了。它又恼又恨,气咻咻地朝大柳树冲去,一心要拿树上的人泄愤解气。
   豹子抖掉身上的泥巴,象只麻利的山猫往树上攀爬,危险!这家伙爬上柳树了,呼呼地喷着粗气,离顺子越来越近。难闻的腥臭味已经飘上来了,顺子只好往树顶的枝叉上不停地挪动。
   豹子狡猾凶狠,搂着树枝拚命摇动。黄黄绿绿的柳叶、枯枝纷纷落地。顺子惶恐不安,抱紧树枝,人象荡秋千一样上下摆动,忽高忽低,左右飘荡。咔嚓一声,树枝断了,顺子掉了下去。豹子快乐无比,一声欢叫跳下柳树,呜噜呜噜地咋呼着,一心要寻找可爱的人肉团团。它饥肠辘辘,真该饱餐一顿了。然而,人却没影了,豹子扭头晃脑,四下寻找。
   人去哪里了?原来顺子趁势往前一跳,落在树旁的干草垛上,深深地陷了进去。豹子转来转去找不到人,急得噢噢大叫,活似狼哭鬼嚎。顺子在草窝里屏声息气,不敢动弹。河滩里太危险了,他想起王老师的忠告——
   早晨,他赶着牛出村不远,看见同村的王老师手执钢锨在自家的责任田排水浇菜。机井房的抽水机嘭嘭地响着,喷着白花花的水柱。
   王老师是顺子的班主任,趁着假日来干农活。听说顺子要去河滩里放牛打工,挣钱攒学费。他连声夸奖:“好勤劳的孩子,你的黄金周过得太有意义了。河滩西临邙岭北依黄河,是天然的绿色牧场。可怕的是,有时候豹子、野猪会下山寻找食物,一定要注意安全,早去早回。”王老师不幸言中,太有预见了。
   糟糕,豹子闻到人的气味,开始向高高的草垛跳跃、攀爬。草垛太松散了,一次又一次,它刚刚抓住草垛的边沿,便随着干草稀里哗啦滚到地上。顺子听到动静,料定豹子难以上来,索性站起身,遥望四周,暗暗琢磨出逃的办法。突然,他发现高大的黑犍牛在苇林里徘徊,正朝草垛这儿张望哩。
   豹子看见草垛上的人,格外兴奋。它改变战术,噌噌几下,再次爬上大柳树,向下面的顺子咆哮示威。顺子提心吊胆,生怕豹子跳上草垛,那时候一切都完了。可怜的孩子,才是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呀!顺子无路可逃,无计可施,双手抄起草垛上的槐木棍。棍子有两米多长,是牧羊人压草垛用的。生死攸关之际,顺子不敢大意,目不转睛地望着树上的豹子。豹子的目光绿幽幽的,象鬼火一样可怕,也在盯视即将到口的猎物呢。顺子哆哆嗦嗦,头皮发麻,脊背冒冷汗。河滩里草青叶长苇林茫茫,野兔在草丛里跳,苇莺在芦枝上唱,黄河在邙岭北侧徐徐东流。山上山下不见一个人影。
   人兽对峙,豹子胜券在握。它再也等不及了,张着血盆大口,嗖一声,跳到草垛上。奇怪,顺子并没受到伤害。豹子满嘴喷血,“啊呜啊呜”惨叫着,连滚带爬掉到地上。顺子太有才了,临危不惧,将槐木棍戳进豹子的嘴巴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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